一位退休工人谈建国初期在成都的学徒岁月
我不让“田师弟”再说什么,就把他要“借”的书塞入他的手中。 我回到“工农电机厂”以后,兴奋的躺在床上,一再看自己买回来的3本书的封面,翻动着书页…… 这3本书,我当时能够认全书名的,只有《电工学》;我不认识《柔石选集》那个“柔”字,我也不认识《胡也频选集》的“频”字。 在那时侯,我根本看不懂那本半新的《电工学》,即使我又去青年路买了一本半旧的《四角号码字典》,仍然不能看懂这本书;不过,在《四角号码字典》的帮助下,我却看完了《柔石选集》和《胡也频选集》,柔石的《做奴隶的母亲》,胡也频的《到莫斯科去》,曾经震撼过我的心灵;就是这两本书,使我对“新文艺”产生了越来越深厚的感情与热爱…… 四、“要做国家的主人,就需要刻苦学习!” 1951年春节以前,私营小厂老板门也开始参加了那时的“成都市工商联”组织的“学习小组”,并对川西法院在“成都市工会筹委会”的要求下把打死一个学徒的老板宋荣光改判为死刑的事,进行过讨论,我的老板认识这个有钱的宋老板,所以感到工会后面有共产党支持,力量很大,不能对抗。凡是工会通知的事,我的老板都会表示“同意”。 1951年春节期间,老板主动给我的“工资”增加1个“折实单位”,等同于现在的人民币6角6分钱,能够买8斤上熟米,也可以买100斤白萝卜;一碗炸酱面在那时只卖旧币400元,等同于现在的人民币4分钱,茶馆里要一碗“明前芽茶”只需300元,一碗“香片”只需200元。老板的目的很明确,就是要我不在工会干部面前说他的“坏”话…… 1951年春节以后,成都市的工会干部开始到一些私营小厂动员技工与学徒参加“业余学习小组”,既学习马恒昌小组开展爱国主义生产竞赛的精神,也学习当时的时事新闻,听党政干部和工会干部讲国内外的一些情况;我的老板立即表示同意我去参加,私下还对我表示,在参加工会组织学习的晚上,我就不用再做他家里的那些杂务劳动了。后来,工会通知老板,技工和学徒每天工作都不能超过十小时,老板也同意了。这种“每日十小时工作制”,使我受益很大,在1951年2月底,我报名参加成都市工会和新民主主义青年团(青工部)联合举办的“职工夜校”,我每周有三个晚上到四川省政府附近一个小学去学习,时间是晚上7点半——9点半。 在“职工夜校”,有扫盲班、小学班和中学班,都是以“速成”方式进行讲课加讨论;我分在中学班,既学习文化知识,也学习一些我从未听说过的政治和“大众哲学”知识。没有作业,不考试,讨论却很认真。那时侯,一些“教材”是教员编写的、用手写成腊纸油印出来的,其中有一篇是夏衍写的《包身工》;我年纪小喜欢在讨论时听“教员”做“启发式”发言;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学了夏衍写的《包身工》后,我们在讨论“为什么要学习?”和“我们应当如何对待学习?”的时候,班里一个比我年龄大几岁的“教员”曾经这样讲:“我们要做新中国的主人,就需要自觉的刻苦的学习!”——这次我也发了言:“要做国家的主人,就需要刻苦学习,我一定会记住这句话!” 我在“职工夜校”学习期间,4月份加入成都市私营机械制工会。一些比我年龄大的“学员”,也在这个时期同我们班里几个青工一起被“保送”到“革命大学”学习;他们都是与我同期参加成都市机械工会的青年工人。据说,他们都在“革命大学”毕业前参加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、还有人成了“后补党员”……
|